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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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點繁星,潮水也似急湧而來。

眼看犀群相隔谷口只得數丈,遙聞人聲吶喊,兩旁崖石後突縱出十多個手持紅旗竹竿的短裝壯士,先朝為首犀牛把手中紅旗狂揮了幾下,揚手便是一枝梭鏢,照準前面擲去。犀群來勢絕猛,無論前面有何阻隔,只要為首兇犀一過,往上便沖。那條斷谷也有五六丈寬,谷中還有好些樹木,犀群一過,全被撞斷,踐踏無餘。那寬地面早被填滿,塵霧蒙蒙,成了一片灰色惡浪,後面的直達森林,沒有一毫中斷,還在來之不已,看去宛如一股灰色的驚濤駭浪。中間還帶著千萬繁星貼地狂流,來勢猛惡,出人意表。那十幾個手持紅旗的壯士竟在相隔數丈危機一發之際突然出現,朝大群兇犀迎頭戲侮,遠望過去強弱相差大甚,決無幸兔,非被沖倒踏成肉泥不可。休說二人初次見到這樣奇險,便是二女和崖上男女蠻人均覺去的人都是久經訓練最有膽勇的健兒,到底不曾試過,見此險惡形勢也都捏著一把冷汗。

說時遲,那時快,就這危機瞬息一眨眼的當兒,忽聽群犀怒吼,哞哞連聲,當頭十來只大兇犀已被激怒,各自把頭一低,四蹄翻飛,連縱帶跳電也似急首朝執旗壯士猛沖過來。後面犀群一聽為首兇犀發威,相繼怒吼,緊隨在後,來勢更急。眼看執旗壯士還無退意,紅旗早已並向左手,右手鏢槍紛紛向前擲去。蘭花正急得跳腳,一句話沒有說完,人犀相隔已只數尺,眼看非撞上不可。就這危機一發之際,谷口壯士手中長竿立處,人已飛身而起,往旁斜縱出去。竹竿倒處,人全飛上崖頂,只有一個逃得稍慢,吃一只身帶鏢槍的兇犀一頭撞上。那人業已縱起,雖未挑中胸腹,腳底好似中了一下。人便飛起,甩往左崖,被內一壯士隨手撈住,到了崖頂便即倒下,不知死活,餘者俱都無恙。

那些竹竿卻被犀群撞得四下分飛。同時崖頂又有十多個壯士手持一個假人用力往前擲去,一面鏢箭齊施,朝那為首兇犀打去,一面擲下幾枝火把。剛一落地,右面地上轟然火發,高起丈許,將路遮斷。為首兇犀連驚帶怒,便朝假人擲處怒吼猛沖過去,一路低頭狂挑,那些假人全被獨角挑向空中。二人這才看出那是木頭和草所制,滿空飛舞,灑了一地。

為首兇犀越發暴怒,狼奔豕突而來。眼看離開當地崖角不過裏許,照那快法轉眼就到,剛急呼:"蘭妹,怎不傳令發火?"先是崖下眾聲歡呼,又有十幾個手持紅旗的壯士,但未拿著竹竿,一路吼叫跳舞而出,迎著犀牛來路立定,歡嘯不已。剛看出這些壯漢手無寸鐵,紅旗卻有兩面,還未看真,又聽轟的一聲,眼底紅光一亮,黑煙四起,回頭一看,原來金牛寨旁湖岸轉角之處,好幾丈寬一條柴堤業已起火,火光熊熊,高達兩丈,不知用什方法說燃就燃。後面那些大小柴堆也都同時點燃,遠方望去,直似一片火山。這才看出那些木柴仿佛都是油質,守火的人都立向上風一面,相隔老遠,將手中火把丟將上去,轟的一聲當時全體燃燒,真比點燈還快,心方奇怪,大隊犀牛望見前面紅旗翻飛,敵人歡嘯出現,越發暴怒,一路縱跳狂奔猛沖過來。

二人看出那些執旗壯士腰間吊著一條長索,剛有一點明白,眾壯漢見牛群相隔只有一二十丈,忙即紛紛後退,手中紅旗舞之不已。跟著一聲銀笛,眾膛兒忽然同聲歡呼,騰身而起。再往下一看,原來每人身上長索均有一頭系在崖角之上,另有幾個壯漢管理,銀笛一吹,人便奔回。上面的人便將索頭拉緊,往上一收,人正反奔回來,立時就地蕩秋千一般,由低而高,手舞紅旗往峰角後面淩空飛去。趕過一看,下面還有好些小崖洞,那些壯漢已將紅旗插向腰問,手腳並用,抓住壁間藤蔓和上面所懸長索鉆到洞中。犀群斜沖過來,因有烈火阻路,均朝敵人沖去,業已大舉湧到,人和兇犀差不多首尾相銜,最近的相隔只一兩丈。人剛飛起,犀群也由腳底馳過,形勢奇險,差一點便被挑向空中,萬無生理。跟著峰後野草灌木叢生的坡蛇平野之間又有紅旗人影閃動。

這時犀群越來越多,由森林起到當地好些裏路的地面已成了一條蜿蜓的灰龍,林中湧出來的還不知有多少。前面怒吼,後面的同聲應和,全都激怒,來勢更加猛急。休說對面來的人畜,便是為首這些大犀,除卻領頭急馳,想要立定也辦不到,只在轉角之時內有幾條不知何故被同類擠出群去,互相追逐。內有兩條中途回身,追上大群,一齊奔騰湧向前去。還有幾條沒有回來,時聞慘號之聲,自相踐踏而死的傷犀,或本有傷病和懷孕日久跑得稍慢被同類沖倒踏死的,就這一會功夫也看出有十好幾只。蘭花笑說:

"危險已過,犀牛已被我引入死地,就被它大群沖出,也不知要死多少。經此一來,便一二年不往采荒都有交代,我們可以安心種地種花了。現在最要緊是添火,這東西不知那年竄往何處,吃得這樣肥壯又回轉來,所生小犀不知多少。看這神氣比上次更多,如不想法引它,照上次那樣不敢惹它,便三四天也過不完,就這樣仍不知要多少時候才能走盡。我們都是一夜未睡,等我發令,先叫他們分班歇息,日夜守候。我們兄妹四人看上些時,也該分成兩班各自輪流去睡,夜來烤點新鮮牛肉,看看月亮也好。"

王翼昨夜業已試出她的脾氣,因有一點誤會,恐其不快,笑說:"我和蘭妹做一班在此守候,此時就請棠妹和二弟先回竹樓睡上些時吧。"再興方要開口,姬棠已低聲說道:"你我一夜未睡,大家一樣,無須客套。這大灰塵,膻氣又重,有什好看?我早就想走了。你不去睡,竹樓沒有我的地方,如何睡法?哥哥你相信我,我就睡在地板上好了。"再興見她始終依依身旁,人又那麽嬌婉,知其情意雖深,卻非蕩女一流,方才湖邊長夜之談又答應過她,不忍拒絕,心想:我只將主意拿定,這裏風俗不同,不應拘什小節,笑說:"蘭妹還要坐鎮指揮,大哥理應作陪,小弟也實有點疲倦,只好先睡半日,大哥如倦,將我喊醒好了。棠妹還無臥榻,暫在蘭妹床上睡上一會可好?"蘭花先朝姬棠使一眼色,故意笑道:"二哥莫要怪我,我那床向不喜人睡的,棠妹早就知道。她和你平頭橫臥,和你們弟兄昨夜一樣,不是好麽?你們漢家人偏有許多做作,翼哥要是這樣說法,我就不理他了。"

王翼本意先敷衍過一陣,免去對方昨夜氣憤,再想法子閃避,不料這等說法,心正叫苦。姬棠已笑答道:"蘭姊說得不差,做人不在表面,日久自知,興哥我們走吧。"

再興不便多說,也實不忍拒絕,暗忖:我心意已定,倒看此女為人如何,是否心口如一?

便同姬棠告辭走去。途中留意,姬棠雖然依依身側,全神貫註在自己身上,始終那麽安詳,沒有一點輕佻。到了樓上,便趕到房中,代將榻上涼席擦過,笑說:"興哥、我想和你橫臥榻上,省得去占別人地方。你如不願,我便睡在地上也好。此時天已過午,可要吃點東西再睡?"再興本意想令睡在後樓一間王翼榻上,一聽姬棠這等說法,笑答:

"此時想睡一會好去換班。棠妹如餓,好在東西現成,你吃完再睡好了。"姬棠說:

"我也不餓,興哥睡吧。"二人隨同橫臥榻上。

當地天時午未之間最熱。姬棠見再興頭上有汗,又起身去打了一盆清水,與再興擦了兩把,方同對面臥倒。一面拿了一柄芭蕉扇,為再興扇風。再興見她殷勤體貼,無微不至,老大不好意思,再三勸說。姬棠看出他心中不安,恐妨睡眠,含笑應了,二人同將雙目閉上。再興心中有事,人雖疲倦,不能人夢,天氣又熱,心正煩躁,隔了一會,覺著微風習習,甚是涼爽,漸漸有了睡意。忽然覺著那風甚是柔和,好似人為。偷眼一看,姬棠又在持扇輕揮,雙目望著自己,頭上秀發吃風一吹,臥在對面,人更顯得娟麗。

想要開口勸止,因料勸必不聽,不如聽其自然,彼此還可睡上一會。忽聞一絲異香,心一迷糊,便昏沈睡去。

到了下午醒轉,覺著手上軟綿綿的,睜眼一看,原來不知何時竟將對方一只纖手松松握住。姬棠安穩合目,睡在對面,右手芭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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